九里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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享读山神塔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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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.木桠村

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有个很老很老的村庄,村口总坐着个老人,讲那个古老又古老的故事。说那天帝造物的时候,碰掉了一团云,云打断了神木枝,落到地上。山神怜惜这坠入凡尘的神物,把它种在雪里,盛开了一树雪白的山花。

一.银莲

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有个很老很老的村庄,说那天帝造物的时候,碰断了一截神木枝,摔到了地上。山神怜惜这坠入凡尘的神物,把它种在山里,盛开了一树雪白的山花,山花下有一个小村,那村口有一座古老的山神塔,传说,那塔上总有一个白衣的美丽姑娘,陪伴着群山,守护着这个小小的村庄。

这槐花香着香着,这槐米炒着炒着,这山里也就不知到过去多少岁月。

又是槐花开放的时候。一串串铃一样的槐花,自自在在的缀满了小村落,村头里,田埂上,都是阵阵的香,把空气都酿熟了。

通往村里的小道,从村口轻轻上扬,扬到白花花的槐花林里,小道的尽头,有个红色的小旋风卷下,带来了一阵一阵暖得熏人的风。

“阿婆,阿婆,你看我弄的花环呗!”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,捧着一个白生生的花环向村口奔去,那花环缠缠绵绵裹得很紧,像情人的手臂,散发沁人的香甜。

村口那里,有一棵格外老的老槐,竟是棵歪脖子树,世世代代的村民们用尽了办法,也死活是捋不直这位脾气倔的老人家,不过,既然它执意要滴溜溜这么转一圈,大家伙儿也就由着它去了。

它就这样如愿的占着村口,好像是在眺望远方,眺望着自己不着家的游子,久而久之,老槐也成了小村的标志,在归家的人走在那条悠长悠长的村道上,看到那如云的树冠时,在心里就不免悠然而惬意的叹一声:哦,到家了。

老槐下的木摇椅上,睡了个精瘦的老阿婆,干皱的皮肤比老槐的树皮还要枯*,她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儿,嚼过的槐花米子比年轻人吃过的饭还多。

“阿婆!阿婆!”那个跑的最快的红裙子小姑娘是安安。

“上哪儿去啦?”岫青半眯着眼瞅着孙女儿跑动的裙角。

“后山里,小安在山上头找着一大片槐花!”这个笑的软软的是姐姐阿芸。

“是山头那里呀……”岫青望向云中的那片山,那片无暇的神山,喃喃。

“哪里?”小安凑上来,手中的花向前倾着,望着自家阿婆。

“知道这是什么花嘛?”

老人摸了摸安安软软的头发。“没有哪里……好啦,先让你姐姐把花送到塔里去。”

风吹起阿芸跑动的白色裙角,卷起的裙角带出一缕槐花香。

“到底是哪里嘛……”

“等阿芸把花放了回来再说吧。”岫青挪了挪身子,在老槐树边躺下了,顺手抱过安安脚边酣睡的白猫。

似乎还未闭眼,“阿婆,阿婆!山神塔明天就要被推啦!”阿芸护着槐花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。

“推了?怎么回事?”岫青一把捞过阿芸,混沌的眼珠里努力睁了睁。

“我听阿爸说,那个山神塔太老了,怕砸到人……”安安被阿婆吓了一跳。

“那塔确实老了,但也不过压倒了塔下一片白花嘛……”阿芸叹了口气,孩子们总是喜欢那里的。

“那塔有些年头啦,比那老槐都大呐……”岫青怔怔地望向山脚下的塔。

“唉?那么老呀。”安安歪了歪头。

“小安,小芸,想听故事吗?那是一个白的故事,”岫青还是望着那座塔,“那还是阿婆姐姐讲给阿婆听的。”

“故事怎么会有颜色呢?”阿芸不解。

“是呐,怎么会有颜色呢……”岫青又躺了下去,眯了眯眼,临近正午的太阳总是这样刺目……

二.白色的故事

“故事怎么会有颜色呐?”小岫青坐在槐树根上,歪头望着姐姐。

“就是有颜色呀!”岫云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,白皙的指尖比槐花还柔软。“可能是因为槐花像雪一样白吧!”

“是山脚的那片槐花吗?”小岫青晃晃腿。

“我马上要讲嘛。听族长奶奶说,塔边那座山里,曾经有位山神,山神有个比初雪还柔软的女儿,叫阿白。”

“和姐姐一样美吗?”姐姐可是木桠村最美的女孩。

岫云戳了戳妹妹的额头,“我怎么和山神的女儿比呢!有一天,山下来了个年轻的猎人……”

“他遇上了白对不对!”小岫青头上的小辫随着摇晃的脑袋摆了摆。

“是的,”岫云抿了抿唇,“猎人每天都来大山深处,当然,他那时并不知道她是山神的女儿,每天都为莲摘来大山里第一簇盛开的花,收集来大山清晨第一碗露水,将天边第一抹朝霞唱给她听……”

“就像桓安哥哥给姐姐做的那样吗?”小岫青哧哧地笑。

“好啊,都敢开我玩笑了?”岫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,像天边火红的飞霞,“不和你讲故事了。”

“嘿,山里的小妹想情郎,山外的大哥盼新娘,山里的小妹站树旁,山外的大哥在路上……”稚嫩的山歌回荡在山谷里。

“小青!”岫云挥手佯打。

小岫青摆摆腿:“听说桓安哥哥今年就要回来了,他会向你提亲吗?”

“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!”岫云望了望村口的山神塔,阿桓好久没回来了,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,岫云悄悄弯了弯嘴角,将双手捧在胸前——无暇的神呐,祈求您,予我神的祝福吧。

三.老槐下

呐,又想起姐姐了,岫青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白猫。山神的祝福总是这样渺茫……

“阿婆,你又走神了!”安安插着腰看着快睡着的阿婆。

“那个猎人这样爱着莲,”阿芸抱着槐花,“阿白爱他吗?”

“不急不急,”岫青取了一支槐花玩儿,“莲当然爱上了那个猎人,可大山的女儿怎么能和一个普通的猎人在一起呢?山神知道这件事后,赐下誓言,让他们永世不得相见。”

安安扑上去,可着急:“那怎么办?”

岫青替她理了理衣领,望向远方的雪山,“办法,总是有的……森林女神知道了他们的故事,告诉那个年轻人,‘山海交界的地方,是银白色的海洋,那白云大地上最后一抹夕阳,是爱神的泪光,慈悲的神呀,她会为你指明方向。’年轻人让神山上的飞鸟告诉阿白,他要去很远,很远的地方,但或许很快,很快就会回来了……”

岫青半仰起头,今年的槐花也开得很好呐,她微微笑了笑,起皱的手替安安轻轻拂去头上遗落的白花。

四.等待

村口的槐,年复一年地开着,那年的槐,也一如既往地开着,树下的姑娘衣衫雪白,透亮的脸颊更甚树上的槐花,乌木色的发丝松松地挽着,微扬起头,像那大山深处的银莲花。

“族长家的姑娘真是美啊。”扎花头巾的女孩悄悄说给身边的女伴听,“听说订婚了?”

“是啊,隔壁村村长家的公子哩,可俊啦,又能干!”去邻村卖完菜的山妹什么都知道,“真是个被山神祝福的姑娘。”

“唉,怎么会是邻村的?不是之前有个……”扎花头巾的有点疑惑。

“别提那事了,族长最讨厌提那个人了,一个只知读书的穷小子而已,活儿都干不好,”山妹敛了敛眸,“但他确实是个好人,若不是……”

“她知道那事儿吗?”扎花头巾的朝那抹白色的身影努了努嘴。

“怎么可能让她知道!”山妹斜眼睨那槐树。

“也是。”扎花头巾的不说话了。

全村就只有姐姐不知道了,小岫青躲在一棵小树后,悄悄瞅着姐姐的背影,手里紧紧攥了一大把槐花,双脚不安地踢着脚下的石块,一会儿左边,一会儿右边,阿爸不让说,真的是烦死了!

“小青,你躲在树后干什么呢?”瘦小的槐树已经挡不住小岫青这两年抽长的身躯了。

“啊?哦,哦,我刚在后山找到了一大片槐花,像银白色的海一样。”小岫青连忙把背在身后好久的花束捧出来。

“原来你去了那里啊!”岫云迷离地望向云中的那片山,无暇的神山。

“哪里?”小岫青凑上来,手中的槐向前倾着,期待地望着姐姐。

“没有哪里……”岫云接过妹妹手中的花,缱绻的眸子好像透过花在看另一个人,那片花海,还是阿桓带着她去的,“小青,还记得我当年没给你讲完的山神的故事吗?”

“年轻人走后,阿白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山林里等他,十年,二十年,三十年……很多年过去了,年轻人还是没有回来,有人说他死了,有人说他在半途放弃了,有人说他错过了槐花开的时候,所以他还要等待……”

“于是阿白就这般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地等着她的恋人。有一天,从未哭过的阿白突然落了泪,砸在大地上,霎时,整片山谷开遍了银白色的花,她们全都向着山口开放,就像等待恋人归来的女子,传说,那花就是阿白的化身,是白的怀念,所以叫槐,它象征了期待。”

“阿白都化成花了,那个年轻人回来不就找不到她了?”小岫青好着急。

“或许不会……”岫云垂眸,“关于那个年轻人的归宿,还有另一种说法,说他其实就是森林女神的歌谣中的那一抹夕阳,槐花里唯一一朵红槐,象征了守护与爱。”岫云又想到了什么,目光渺远的飘向山神塔的方向。

“期待与守护……”。

“对了……姐姐,你知道……那事吗?”小岫青望着姐姐,微微发怔。

“我早就知道啦!”岫云揉了揉妹妹软软的头,妹妹又长高了啊,“知道不知道又如何呢,”岫云还是柔柔的笑着,“我给阿桓写了信,告诉他,再不回来他的新娘就要被抢啦!”她继续说,“小青,等槐花开过了,我就会去山神塔顶等阿桓,那里高些,他一回来我就看得见。就是……帮我每天摘一束槐花送到塔下来吧。”岫云望着村口,白云般的槐花缀满了大地,槐花飘落时的木垭村,果然是最美的。

“嗯,那我把它放在哪里?”小岫青倒是无所谓每天跑这一趟,山口并不是太远,很多人找不到那片花海,不过是从未有人没有认真找过罢了。

“就放在塔下我们常去的老地方吧,”风很大,吹乱了岫云的白衣,像是要将这身衣服撕扯下一样,“那里也有槐花……”

五.穿红衣的岫云

一袭火红的衣,比最后一抹夕阳还绚烂,岫云坐在山神塔上,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的影子。明明阿桓就要回来了,为什么他们都不信呢?只要站得高高的,就能看到阿桓了啊。岫云微微地笑着,脸上晕开一片红霞,红莲一般的裙像一身嫁衣,流淌在古老的山神塔上。

“姐姐,姐姐,我给你送花来啦!”

是岫青那个小妮子又来了吗,岫云望向那神山,槐啊槐,大地女神最圣洁的礼物,无边的期待。

六.塔下的人

“塔上那个疯女人总算死啦!”刚嫁进木桠村的小媳妇挽着扎花头巾的婶娘。

“少说这些话,不吉利,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……”扎花头巾的叹息道。

“再可怜也别天天穿着红衣在塔里塔下到处乱晃啊!天天嚷着‘啊,还,啊,还’像是我们欠了她一大笔债一样。”小媳妇还是叽叽喳喳的,“族长那样好,天天给她送饭,还送花,结果她还是走了。真不知道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怎么赏花。”

“少说两句吧,”扎花头巾的摇摇头,“你一定没听过白的故事。”

“故事怎么会有颜色,太可笑了!”小媳妇笑了。

“这是木桠村的传说,是个长故事……”婶娘挽着菜篮一个人走了。

“等等我唉,不就一个故事吗!”小媳妇追着过去“赶明儿我去隔壁村问问山妹好啦,打她嫁过去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啊,好像是嫁给村长了,唉,你等等我!”

“姐姐啊姐姐,你终究是不愿意醒来……”小岫青,不,现在是族长了,捧着一束槐花痴痴的望着山神塔,温和的风吹皱着她缟素的衣,“槐花,都又开了……”

七.阿芸和安安

安安揪着阿婆的衣角扯了扯,“那白和她的爱人最后怎么样啦?”

阿芸把白猫抱了过来,“都变成花的那个结尾是最美好的吧?”她把毛上沾着的花瓣拍了拍,也问阿婆。

“这个我也不知道,流传的结尾有很多种,”岫青看着两个小姑娘,恍惚间看到了姐姐和自己。“不过既然是故事,那故事的结尾也不过随人们的喜好而改变罢了,故事,也不过是故事而已。”

“唔,那另外一个故事呐?”安安还想听阿婆讲故事。

“红色的故事吗,”岫青突然闭了眼,想把眼睛里的东西憋回去,“已经有点晚了,今天的话,就暂时不讲了吧。”

“啊,不晚不晚,阿爸可好说话了,不会骂我们的!”

“等你们大些再讲,好吗?你们现在是听不懂的。”岫青坐了起来,理了理银莲花,珍重地捧在胸口。

“是吗……”阿芸抚着白猫,望向阿婆。

“是啊……很难懂……”岫青把手放在胸口,很难懂……

八.花海的夕阳

这是姐姐的故事。

也是桓安哥哥最后的故事。

那年槐花落尽之前,山神塔狭窄的顶上,却站上了一个穿嫁衣的新娘,姐姐白色的裙角在夕阳中染出火一样的颜色——邻村的人来接亲时,姐姐选择用最决绝的方式表达她的执着。

可那天,桓安哥哥,他,回来了?

他看到了他心爱的姑娘,正如同他想象的那样——一袭火红的嫁衣,比第一抹夕阳还绚烂。他们就这样,一个在下,一个在上,静静的对视着,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。桓安哥哥拼命的冲向塔尖,阿爸看到他,气得说不出话来,想用手挥开他,可是晚了,姐姐也朝桓安哥哥扑了过来,阿爸这一挥,却把姐姐朝塔下挥去。

那一瞬间,所有人都无法呼吸,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就这样朝塔外飞去。

没人知道桓安哥哥是如何在那一刻爆发出那般惊人的力量的,人们只知姐姐最终坐在了塔上,落下去的,却是桓安哥哥。

他像一朵红莲盛放在塔下,压倒了塔下一片白花……

九.尾声

“那阿婆喜欢怎样的结尾呢?”安安还是粘着阿婆不肯回家。

“我吗?”岫青笑笑,“我呀,更喜欢白在山口守候的结局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阿芸抱着妹妹坐在老槐树根上。

“因为,这才属于白色的故事呐……”岫青半眯着眼,又到晚上啦,时间过得真快。

“阿芸,你说那个塔真的要拆吗?”安安和阿芸向家走去了,蹦着走的背影是安安,像银莲的雪白背影是阿芸。

“它吗……”风很大,卷起了吹落的槐花,卷走了两个小姑娘说话的声音。

“它吗,该不该拆呢……”岫青柔柔的笑了笑,像极了她的姐姐。

“你说呢……”

风很大,卷走地上的白花。

关于作者:

“00后”高中女生唐诗

生于年2月14日

成都七中高新校区级1班电影《九里香》插曲演唱者成都市青少年科技创新一等奖(初中组)

编辑:武铭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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